国外媒体今天爆料:普京“身边人”可能涉及20亿美元的洗钱风波,并且矛头直指普京本人。
虽然“洗钱”的指责尚不能得到确认,但古今中外,钱和权都像是一对孪生兄弟难舍难分。
那么,如果最有钱的人和最有权的人作对,将是怎样一种下场?
普京曾用一记响亮的耳光给出答案。
被打耳光的人叫霍多尔科夫斯基,他是扶持俄前总统叶利钦上台的“七大寡头”之一,但普京上台后他却表露出了政治野心,与普京明争暗斗。
最终他成为阶下囚,十年铁窗后,逃往国外成为了一名“异见人士”。
DT君翻出去年一篇旧作,展现这一场权钱争斗的腥风血雨。
2003年,普京是俄罗斯总统,霍多尔科夫斯基是俄罗斯首富。但是俄罗斯最有钱的老霍却公开叫板俄罗斯最有权势的普京,于是总统还是总统,首富成了阶下囚。
霍多尔科夫斯基现年52岁,是俄罗斯在苏联解体后经济转型期发家的寡头之一,外界视他为普京执政初期的主要政敌。
2013年,普京特赦了老霍,而移居国外的老霍却没有停下批评普京的脚步。对此,拳头和嘴巴都很硬的普京怎么能忍?
俄罗斯上周宣布全球通缉霍多尔科夫斯基,指责其于1998年策划并实行了对西伯利亚地区城市涅夫捷尤甘斯克市长佩图科霍夫的谋杀。
普京大帝和首富老霍的这场恩恩怨怨到底源于何时,又将走向何处?
1特种兵机场抓老霍2003年10月25日清晨,老霍乘坐的私人飞将降落在新西伯利亚市机场,飞机被引导到了机场一个偏远角落。突然,几辆载着特种兵的卡着打开车灯,高喊:“联邦安全局,放下你的武器,否则我们将开枪。”
老霍也许料到了有这么一天,但是这个阵势可能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他旗下尤科斯石油公司的发言人说:他们用特种部队执行拘留,仿佛在对付恐怖分子。
在被带走的当天下午,俄总检察院提出刑事诉讼,指控他犯有诈骗、逃税、伪造公文、利用欺骗手段给别人造成财产损失、侵占财产和拒不执行法院判决等7项罪行。
老霍从此开始了十年牢狱生涯。外界纷纷将这起事件指向克林姆林宫,说是普京在打击报复。
在那年8月的《福布斯》上,刚刚40岁的老霍以150亿美元的身价成为俄罗斯首富,排名世界第七。
2电视直播时当面叫板普京2003年是普京主政俄罗斯的第四个年头。当年2月,普京召集俄罗斯顶级富商开会。这是一场全国直播的会议,但尤科斯的老霍却没给普京面子,他直接向普京发难,指出腐败每年给俄罗斯带来超300亿美元损失,指责石油巨头黑幕交易,还说学生热衷考公务员是因为腐败有利可图……
作为俄罗斯最有钱的人,老霍没有韬光养晦、没有闷声发大财,而是越发向政治迈进。普京上任这几年,他没少给普京添麻烦。老霍一边在支持反对派,一边利用媒体抨击普京;一边在揭露腐败,一边在喊着法治。他甚至表露出竞选总统的意思。
老霍
《外交政策》评价:“霍多尔科夫斯基是俄罗斯最重要的政治反对派,也是俄罗斯总理普京最持久和尖锐的国内批评者。霍多尔科夫斯基称,如果不对国家司法体系进行彻底改变,俄罗斯将爆发自下而上的流血革命。”
老霍当时敢在普京面前“放肆”,只能说他过于自信,以及他对普京认识得还不够。普京是什么人?他可是“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做两届总统也不过瘾的普京大帝。
而老霍致命的弱点是,他的钱来的也不干净,普京想要找点漏洞关他几年完全没难度。就像中国网友调侃腐败官员——想要查总能查出问题来的。
那天的电视直播上,面对老霍的指责,普京反而露出笑容,他说,“包括尤科斯在内的一些企业有着大量的资本。问题是,这些钱是怎么来的?”老霍的尾巴一下子被普京抓住。普京,这位曾主持克格勃的政治强人,换了个坐姿,耸起右肩。
8个月后,老霍被投入大狱,因为他有“原罪”。
普京
3原罪“团派”混人脉:
老霍1963年出生在莫斯科,父母都是化学工程师,父亲还是犹太人。老霍幼年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厂长。在苏联时代,厂长在普通人心目中的地位也许不亚于马云、马化腾之于今天的中国年轻人。更关键的是,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厂长,直接意味着牛奶和面包,甚至房子和车子。
80年代,老霍就读于门捷列夫学院。和中国一样,学校里有个很锻炼人的机构叫团委。老霍担任了校团委副书记,从此开启了他的“团派”生涯,这也成为他日后政商两路如鱼得水的根基。
年轻时的老霍
1986年毕业的时候,他原打算去军工企业,但是他的申请没有通过。23岁的老霍认为这和他的犹太血统有关,后来他继续在团组织混,担任共青团莫斯科市伏龙芝区委副书记。
老霍虽然混迹于团组织,但是他没有向仕途更近一步,而是成了一名“倒爷”。
这时候比老霍大11岁的普京已经被克格勃派到东德收集西德的经济情报。不像老霍打小就是一个乖小孩,普京小时候很顽皮,六年级才戴上红领巾成为少先队员。不过在列宁格勒大学读法律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共产党员。毕业后普京进入了克格勃,两德统一后,他渐渐走上了仕途。
克格勃时期的普京
倒爷赚第一桶金:
戈尔巴乔夫经济改革时期的苏联,国家给予了共青团很多政策便利,由此发展出了“共青团经济”。老霍这时可能想:去当厂长是不太可能了,去当高官在这世道也朝不保夕,干脆赚钱吧。
这就像是经过文革后进入改革开放的很多中国人的想法——只有钱是最可靠的。
1987年,老霍领导了伏龙芝区的“青年科技创造中心”。这种“中心”在莫斯科每个区都有,其实就是私人承包的企业,老霍的角色就是一名“倒爷”——利用国内外差价和汇率倒卖计算机赚钱,此外还倒卖法国白兰地、瑞士伏特加和名牌牛仔裤——不过这些都是假货。
不仅是倒爷,还卖假货,这能不赚钱吗?老霍的年收入当时能达到8000万卢布(合1300万美元)。别人都是赚了第一桶金,他却一下子赚了很多桶。
按理说,这样赚钱是不道德,甚至是违法的。但是,这个项目可是政府推动的,老霍赚钱越多,政府越觉得他能力强,还提拔他担任共青团莫斯科市委第二书记。
红顶银行家:
对于一个甩开膀子开干的犹太人来说,只靠倒卖赚差价是远远不够的,开银行是他们最喜欢的选择之一。
老霍
老霍1988年就注册了梅纳捷普银行,这是俄罗斯第一批私人银行。老霍在政界这些年积累的人脉为他的银行发展带来了巨大便利,他后来自己都说,俄罗斯政治是“最有效益的商业”。
比如,在筹办银行时,他有位父母都是苏联银行高官的朋友帮了他;他雇佣公司中高层员工的时候,看重他们与政府官员的关系;而他自己被曝出与俄罗斯第一任总理西拉耶夫关系非同一般,被任命为俄联邦总理的经济顾问;后来他还担任过政府燃油和能源部长的智囊。
政治关系给他带来了巨大利益,老霍的银行授权为财政部、税务局、莫斯科市政府和俄罗斯军备出口的指定商业银行,可以向车臣重建提供贷款,可以分发给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的受难者家属的抚恤金……还有材料显示,老霍曾涉嫌洗钱,洗的还是团费。
总之,红顶银行家老霍想不发财组织上都不同意。
4辅助叶利钦的“七大寡头”2006年,离开克格勃的普京已经在列宁格勒工作了7年。世界那么大,他决定离开这里到首都莫斯科去看看。
同样在这一年,叶利钦连任俄总统,在庆典仪式上坐着俄罗斯的“七大寡头”——其中就有老霍,他是其中的少壮派。
叶利钦在其回忆录《午夜日记》中直言不讳地写到,在1996年总统大选的关键时刻,正是由于七大寡头的联合支持,他才击败对手当选总统。
在私有化中渔利:
而此前一年,老霍打通了前往首富之路最重要的关卡——他收购俄罗斯第二大的尤科斯石油公司。
老霍
苏联解体后,叶利钦上台,俄罗斯向着市场经济快速转型,政府大规模推动私有化。但是在法制不健全的情况下,盲目的大规模国有资产私有化成了官员腐败和寡头渔利的游乐场。
老霍接连收购了大量国企,什么纺织啦、食品啦、建筑啦等等,其中最重要的是在1995年秋天以3亿多美元买进了尤科斯78%的股票。
这个交易被指有舞弊嫌疑,一是对尤科斯资产的估值过低,二是有公司开价更高却被宣布没有招标资质。
但是这些并没有阻止老霍的脚步,股票流通上市后,尤科斯的市值立刻升到了90亿美元,后来一度涨到200亿美元。
还是那句话,老霍想不发财都难。
5回望那一年两人的初见普京大帝的迅速上位:
在老霍的身价随着尤科斯股价暴涨的同时,来到权力中心的普京仕途也是一路扶摇直上。在叶利钦的权力体系中,两人找到了交集。
2002年,普京会见老霍(左)
1997年,普京担任俄罗斯总统办公厅总务局副局长,第二年升任总统办公厅第一副主任。不久之后,叶利钦任命普京兼任联邦安全委员会的主席——这是克格勃的前身,普京回家了。
叶利钦对普京的提拔根本停不下来:1999年8月普京成为第一副总理,几天后成为总理。最喜剧性的是,当年12月31日,叶利钦突然说“我不干了”,辞职!普京一下子成为了俄罗斯代总统,并在三个月之后正式成为总统。
老霍赚了几百个亿算什么,普京到莫斯科三年就成了总统。普京捡到的皮夹子比老霍的大多了。
普京与寡头约法三章:
叶利钦连任的背后,有老霍的银行向政府“输血”;也有另一位寡头别列佐夫斯基通过把持的媒体为叶利钦摇旗呐喊……当叶利钦把自己的政治生命绑在了寡头的战车之上,最终也难免对寡头们的要求言听计从。
也许叶利钦这么快速提拔普京,又突然辞职,就是看中了普京的铁腕,想把这个烂摊子交给普京。
普京上任后,和寡头们“约法三章”:可以发财、必须交税、不准涉政”,否则,你懂的……
观察显示,普京走路时,右臂靠近身体,摆动较少,左臂则摆幅较大。一种说法称,这是“枪手步态”
叶利钦时代的“七寡头”下场都不妙,最早倒台的是别列佐夫斯基。据称他曾经还支持普京上台,但2000年初,普京一上台,他就被司法机关指控,被迫流亡英国。在英国这位老兄过得挺辛酸,但始终批评普京,直到2013年3月在寓所离奇死亡。
6老霍必倒的理由俄罗斯《舆情调查中心》此前在俄国内最重要的13个城市所做的“国内100位最有影响政治家”排名调查中,霍多尔科夫斯基已经上升到第5位,仅次于总统、总理、总统办公厅主任、俄罗斯统一电力公司总裁。
俄罗斯的江山已经改“姓普”,寡头们还是自诩是“赵家人”,怎能行得通?老霍没有汲取前车之鉴,又捏到了普京这个硬柿子,只能自认倒霉。
老霍
强权的普京是决不允许寡头干政的,但是老霍明显低估了普京的实力。
指责政府腐败、有黑幕问题都不大,批评普京的也大有人在。但是老霍暴露了涉足政坛、甚至想竞选总统的野心,这让普京感到不安。
对于这样一个潜在的不安分的眼中钉,普京当然不会坐视不管。更何况,老霍你本来就屁股不干净,是有原罪的,普京不用政治打压,直接用法律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碾压你。
此外,在俄罗斯伟大复兴的蓝图上,普京大帝最依赖的命脉就是石油。通过合并成为俄罗斯最大石油公司的尤科斯是其中一个大动脉,但是引进“西方”管理经验的老霍,甚至还想引入“西方”资本——这让普京不出手都不行。
7战斗还在继续加刑与特赦:
2013年12月22日,被关了10年的老霍穿着西装、戴着领带出现在德国柏林。此时距他离开俄罗斯的监狱还不到两天。
按照刑期,老霍要在牢里待到2017年,但是普京却特赦了他。有分析称,这是普京要在次年初举办的索契冬奥会前,给“西方”一个好印象,因为在“西方”看来老霍是被普京迫害的政治犯。
这只是一个猜测,但可以确认的是,老霍被释放,有着德国政要的斡旋,甚至有默克尔大妈向普京的求情,此外,还有老霍自己的服软认输,他表示不再干涉政治。
老霍被关的时候普京是总统,特赦老霍的时候普京还是总统,当然在2008年开始的四年,普京是总理,他的学弟梅德韦杰夫是总统。就在这四年,祸不单行的老霍又被加刑,导致出狱时间“完美”错过2012年总统大选。对于这次加刑,梅德韦杰夫当时也是颇有微词。
对于老霍(右),普京曾说:一个贼就应该待在牢里
还在炮轰普京:
普京并不是要把寡头赶尽杀绝,而是需要听话的寡头,只要不跟他作对。赚钱可以,涉政没门。在俄罗斯寡头与普京大帝的这场战争中,强权取得了胜利。流亡在外的寡头们也没有消停,转变成了人权斗士。
虽然老霍当年被特赦的时候说不再涉足政治,但是他的行动很快否认了这一点。
2014年3月19日,乌克兰首都基辅举行诗人塔拉斯·舍甫琴科诞辰200周年纪念活动,霍多尔科夫斯基出席并发表演讲。他言辞激烈,矛头直指宿敌普京。
此外,他发起一项名为“开放欧洲”的运动,呼吁俄罗斯民众团结起来,支持俄融入欧洲。他表示,有些人“想终身统治这个国家……想破坏法律和正义”。
这次俄罗斯以组织谋杀的罪名全球通缉老霍。虽然老霍据信身在瑞士,但是俄方也放了狠话:哪怕是在南极也要将其绳之以法。
资料来源:三联生活周刊 ?看天下 ?凤凰网 ?时代周报 ?新闻周刊 ?新华网 ?财经 ?南方人物周刊 ?南风窗 ?京华时报等
编辑/莫斯